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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什么也没叫吗?”

    总是忍不住说出心里想说的话,正是片山的性格。

    “叫了。”衣笠裕子用稳重的调子说。

    “可是,你没看餐牌……”

    “看了也没用。”

    见到片山困惑不解的样子,棚山由纪吃惊地说。

    “你没留意到么?裕子的眼睛……”

    “算了。”衣笠辩子压住棚山由纪的手。

    片山吓了一跳。这才想起,刚刚进来餐厅时,衣笠裕子轻轻勾住美知子的手臂。

    “抱歉,我没留意到。”片山说。

    “不是没有道理。”美知子说。“裕子的直觉敏锐得惊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没留意到,是我的光荣。”裕子终于展露欢颜。

    片山这才明白她和其他三个女伴予人不同印象的理由,包括她不直接注视自己的眼睛的理由……

    “我们想跟你商量以后该怎么办。”棚山由纪说。

    “对。我们是四个人一道来旅行的,现在突然少了一个,麻烦极了。”大崎幸子点点头。“噢,首先填饱肚子再说!”

    欧陆式早餐的面包和咖啡很快送上来。刚才石津还特别多叫了火腿和鸡蛋。由于这间酒店住的客太以美国人和日本人为多,叫这种餐的似乎并不稀奇。

    “片山先生准备怎样?”棚山由纪边吃边问。

    “是否应该称呼美知子的先生较好?”

    “我有工作,还会在这里待一阵子。”片山说。

    “喵?你不是刑警吗?难道在这里打工做侍应?”

    “也许很适合。试想一下他穿上制服的样子吧!”

    这班小妮子畅所欲言,令片山啼笑皆非。

    不过,在四个女人的围攻下都没闹贫血,显示片山的女性恐惧症也痊愈不少。

    “我跟他留在这里。”美知子说。“你们继续旅行去吧!”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大崎幸子说。“必须共同进退。好吧!反正不急,且等片山先生一不,等你先生的工作做完再说好了。”

    片山气得直吹胡子。这四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?

    能够出国到欧洲浸游,大概有点钱吧!但是,美知子受到什么人袭击,意味着别有内情。

    表面看来是女子大学生或年青女职员,似乎不是那么单纯。

    “我们准备做蜜月随行吗?”棚山由纪说。“结果说来,这趟旅行变成美知子的蜜月之旅了?”

    “已经离婚了。”片山怄气地说。

    “我倒不认为这样。”衣笠裕子说。她用熟练的手势端起咖啡杯,外人不留意的话看不出她的眼睛有毛病。“片山先生是个好人。我想,美知子找到一个很好的对象。”

    片山莫名地震荡了一下。听衣笠裕子这样说,使他觉得有点惭愧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片山说到一半,但见贞子回到餐厅来,往他的方向直直走过来,立刻打住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片山先生。我想跟你谈谈!”贞子说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片山如释重负,站起来,跟着贞子走出餐厅。

    “其实,事情变得麻烦了。”贞子停下来说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呢?”片山问。

    这时,晴美、石津和福尔摩斯一行鱼贯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发生什么事?”晴美问贞子。“看你好像行色匆匆的。”

    “糟糕。我以为不会引起客人注意的。”贞子不安地说。

    “我这么慌里慌张的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只是这家伙对这种事的鼻子特别敏感罢了。”片山说。

    “好不礼貌,我又不是狗。”晴美斜睨片山一眼。福尔摩斯不服气地喵了一声。“噢!抱歉。我应该说我不是猫。特此修正!”

    “到底发生什么事?”片山催促贞子。

    “请跟我来。”贞子率先开步走。“其实是昨晚那个女儿被人抛进喷水池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梅原伸子女士吧!”

    “嗯。她失踪了。”

    “失踪了?”片山皱起眉头。“可是……她的孩子呢?”

    “客房组的人听到孩子的哭声,敲门询问,不见回音,孩子继续哭个不停,所以跑来找我,我就带着总钥匙去看个究竟。”

    “孩子在房里……”

    “对,孩子在里面。也许哭累了,还在嘤嘤啜泣……不过,就是不见母亲的踪影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奇了。”晴美说。“刚刚发生了那件事,怎么单独把孩子留在房内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是的。请你们看一看。”贞子说。

    恰好来到梅原伸子的房门口。贞子打开门锁。一边开门一边说。“一切照先前的样子,我们没触摸过。至于孩子,她在会客室。”

    走进房内,片山四处张望一下。除了有点杂乱之外,看起来没有特别之处。

    “问题在浴室。”贞子说。

    片山走过去,打开浴室的门。蓦地吓得呆在那儿。

    “喵!”福尔摩斯叫了一声。它闻到味道了。血的味道。

    晴美走过去,越过片山的肩膀窥望里头,禁不住叫起来。

    浴室里满地是血,发出臭腥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发生什么事呢?这些血……不寻常啊!”

    “好严重。”石津也过来看到了。“若是流鼻血,不可能那么多。”

    “假如流那么多血,肯定搞出人命了。”晴美说。“必须通知栗原先生。还有警察。你说是不是?哥哥”

    片山遭受“突击”了。他预料不到有那么多血。

    纵然他的女性恐惧症好了些,可是一见血就闹贫血的老毛病还没痊愈。

    片山当场晕倒过去了。

    “他怎么啦?”贞子惊愕地说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晴美说。“只是通知错了他而已。”

    2

    一部平治房车,在酒店前面停下来。

    一个男人下了车。他是日本人,年约四十前后。头发有点泛白,令人觉得也许不止四十岁。

    身上的装束整整齐齐,上等外套和西裤,沉色而高级的领带。

    男人的大衣搭在左臂上,右手握着一支行李箱,驻足片刻,抬头瞻望酒店外观。似乎很满意地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走翻柜台时,正好贞子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啊!不能出去迎接,万分对不起。”贞子迅速翻阅记事簿。“你是……松井先生吧!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男人放下行李箱。

    “那么,请在这张卡上登记。”

    贞子把住宿卡摆在男人面前。男人一边填写一边说。

    “很好的酒店哪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贞子微笑。“很高兴合你意。

    “情调非常好。这样的格调花多少钱也做不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夸奖。我带你去房间,你的行李……”

    “只有这一件。”姓松井的男人自己提行李。“没关系,我自己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请跟我来。”

    贞子的手里拿着房间钥匙,松井跟在后面。

    酒店非常安静。下午二时。结帐的客人已经离开,登记入住的客人几乎还没到。正是酒店的空白时间。

    走在无人的走廊上时,松井说:“我坐车来这里时,跟警车交臂而过。发生什么事呢?”

    贞子迟疑一下,说:“有位客人不小心受了伤……”

    可是仔细一想,光是受伤的话警察不会来。贞子说后,露出糟糕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是吗?”松井不知有没有留意她的语病,没有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二人在长长的走廊上走着。不科,从转弯处跳出一支三色猫,吓得二人跳起来。

    “是福尔摩斯。”贞子笑了。“喂!不要吓人嘛!”

    “这里养的猫吗?”松井同。

    “不。它是这里的贵宾。”贞子说。

    “喂!等一下。”

    这回传来孩子的声音。梅原伸子的女儿飞奔出来。

    “啊!吓坏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阿姨,那只猫咪有没有来?”

    “刚刚看到了……怎么啦?”

    “我们在玩捉迷藏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那么我不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嘛!阿姨好狡猾!”

    “它往那边走了!”

    “谢谢!”荣子急急往福尔摩斯的背后追去。

    “这个房间就是了。”贞子说。

    回头一看,松井停在刚才的地方,没有跟上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啦?”

    贞子的声音,使目送荣子的松井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“啊!对不起。小孩子好活泼,真可爱呀!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贞子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是你的小孩吗?”

    “不,很遗憾。”贞子道。“那孩子也是贵宾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我太失礼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的事。请,这个房间是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巡逻车是绿色的。真有趣。”晴美说。

    “怪事有什么有趣?”片山满脸不悦。

    二人在晴美的房间里。正确的说,是在晴美和福尔摩斯的房间里。

    “你呀!晕了过去,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多管闲事!”

    “不过,到底发生什么事呢?”晴美滚到床上去。

    “找不到尸首,无从下手调查呀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一定可以查到什么的,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这里不是我的管辖范围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有所关连呀。那个梅原伸子,{奇书手机电子书网}一定是死去的梅原重行的太太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实际死去的是另外一个叫楠本政夫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人可能使用梅原重行的名字,而梅原重行已经死掉了呀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一定。可能突然失踪了,或是一直行踪不明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的话,跟死掉有什么不同?”